又到騰雞花開

「騰雞花」這個古老的名詞是媽教我的。騰雞花即是杜鵑花，在三、四月份開花，也就是莘莘學子考公開試和畢業試之時。

突然想起騰雞花的典故，是因為我的補習學生今年會考。那天跟他趕在考數學之前最後複習，我順口問他物理考得如何。他帶點失望地說應該只有一個C。他顯然對自己的表現不滿，但我內心卻很欣慰。我記得他第一次來的時候，我真的怕他不及格。他還沒有到驀然回首欣賞自己進步的時候吧，只有我這個老師看在眼裡，才懂得進步的可貴。

我記得自己當年會考物理也沒考得好，但當我接到高考成績單，看到自己的物理跳了一級，才覺得那個分數份外珍貴。當年年少懵懂的自己，那個喜歡數學喜歡解難的自己，怎會料到今天竟然跑了去唸英國文學？D說過文學院是個浪漫的地方。D說的是同學之間有聚有散，我看到的是文學院裡的可能性。即使當初唸文科的朋友，誰會想到自己會在藝術史、哲學、比較文學等等找到樂趣？文學院的大門像是神秘花園的入口，你不走進去永遠不知道裡面的風景如何。它不像其他學系一樣，早在入學之時就給你看到前路，但當你鼓起勇氣闖進去，你會找到一個不一樣的自己。

我還是那個擅長算術的自己，但在大學裡，我遇見了另一個我，讓我相信未來的可能性和自己雙腳的能耐。